马源

2023年是我国经济恢复发展的一年，国内需求持续释放，制造业投资稳中有升，“新三样”出口快速增长，国民经济稳健前行，总体保持回升向好态势，但仍存在有效需求不足、社会预期偏弱、风险隐患较多等挑战。相较大企业，小微企业体量小、抗风险能力弱，对宏观经济波动尤为敏感，从目前来看其生产经营仍面临一些困难，亟需大力改善发展环境，为小微企业提供有力、有效、有获得感的政策支持。

从 2023年四季度小微企业运行指数看，有以下几个特点。一是小微指数呈现筑底企稳迹象。 10 月份至 11 月份，小微指数有所下降，但 12 月份指数扭转下降势头，趋于平稳。二是企业有信心，但对扩张持审慎态度。10月份至12 月份，信心指数持续处于景气线上，反映出小微企业信心依然较为坚定，但扩张指数仍处于景气线下，说明企业扩张意愿仍有待加强。三是区域间分化明显。 12 月份，中南地区因市场需求扩张、绩效好转带动指数超过景气线，优于其他五个区域，西北、华北两地有小幅上涨。四是行业还在恢复发展中。建筑业、交通运输业指数 12 月份下滑幅度较大，这与当前行业需求减少、风险较大等因素有关。

小微企业业务同质化程度较高、现金流相对紧张，彼此间竞争激烈。在上游生产要素方面，房租、水电气网费用、人工成本等都是刚性支出，企业需按时支付。向下游供货时，一旦有效需求不足，为维持生存发展，企业就会相互压价“内卷”，使发展环境更具挑战性。通过综合施策降低经营成本，可以帮助企业“节流”、提高盈利水平，但只有扩大市场、创造更多订单需求，才能帮助企业“开源”，而这恰是提振企业信心的关键所在。

从调研情况看，困扰小微企业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。一是要素成本高。因抵押物少，融资难融资贵难以有效解决；因竞争力弱，专业技术人才不好招、难留住；因外部环境复杂多变，原材料价格大幅波动；等等。二是市场机会少。这既有自身实力的原因，又有隐性歧视的原因，还有一些市场体系建设方面的问题。三是账款拖欠问题。小微企业为获取订单，可能主动给予合作方较长账期，也可能被迫接受账期延长，导致账款拖欠。一旦市场需求不足，账款拖欠问题会进一步加剧。这些问题需通盘考虑，逐步化解。

近期，各主要部门陆续推出一系列支持小微企业发展的政策，不断巩固稳中向好的态势。落实好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，下一步要采取更加有力的综合性举措，稳定小微企业发展预期，释放小微企业活力。

第一，扩大有效需求。抓住需求这个“牛鼻子”，着力扩大有效需求，为小微企业创造更多市场机会。要推动消费从疫后恢复转向持续扩大，关键是优化消费环境，切实提高居民收入，让群众敢消费、愿消费。挖掘新兴消费增长点，如数字消费、健康消费等。支持跨境电商发展，鼓励小微企业借助跨境电商“走出去”。进一步扩大投资，通过产业关联效应为小微企业创造更多机会。

第二，降低要素成本。在充分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作用的同时，切实加大政策支持力度，把经营性成本降下来。用好金融科技手段和担保工具，扩大信贷惠及面，强化人才技能培训支持，丰富对口人才供给等。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，将支持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发展的税费优惠政策落实到位，尽可能做到应享尽享、不申即享。

第三，持续清理拖欠账款。账款拖欠问题破坏了市场环境，加大了中小企业利息负担，加剧了资金紧张局面。针对账款拖欠类型，要抓住源头分门别类针对性解决。这是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的需要，也是形成诚信交易生态的需要。

第四，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。小微企业大多是民营企业，其发展离不开良好的营商环境。要发挥好民营企业沟通交流机制等作用，认真倾听小微企业的意见建议，着力规范监管执法、促进公平竞争、优化政务服务、加强政策解读，打通政策落实堵点，努力营造市场化、法治化、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。

（作者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副所长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