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支持小微企业,扩需求稳预期是关键

2022-01-27

孙文凯

2021年12月份小微企业运行指数为44.4,较前月上升0.1个点。指数运行呈现如下特征。

一是指数整体较上月回升,但绝对值仍在较低水平。在过去12个月中,前半年指数平稳复苏,但后半年波动明显。二是绩效指数上升,但反映预期的信心指数和扩张指数整体有下行趋势。新增投资和新增雇佣下降,反映了企业对未来预期不够乐观。三是多数行业指数小幅回升。然而,制造业指数出现下降值得关注,这是因为制造业和批发零售业既是吸纳就业的主体,也是驱动小微指数整体回升的主要动力。四是各区域分化仍然明显。北方三个地区仍持续徘徊在低位,南北差距依然明显。2021年12月受疫情影响较大的西北地区虽然指数上升,但绝对值依然为所有区域第二低。

小微指数运行态势与其他相关监测指标相符。2021年12月中国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(PMI)数据显示,大型、中型企业制造业PMI均为51.3%,而小型企业制造业PMI下降2.0个百分点至46.5%。小型企业PMI低于景气线已超过半年,且12月小型企业的生产、新订单、从业人员分项都在回落,供应商配送时间也在延长。小型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预期分项指数大幅下降4.0个百分点至47.9%,企业对未来经营的信心转弱。此外,根据阿里研究院的线上中小企业调查数据显示,超过一半的企业第四季度销售额相比去年同期有所下滑。在所有因素中,需求不足是中小企业经营最主要的困难。

202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我国经济发展当前面临“需求收缩、供给冲击、预期转弱”三重压力。对于小微企业,由于定价能力不足,成本难以转嫁,这三重压力更大。其中,需求不足是疫情爆发以来的常态,虽然在我国有效的疫情防控下,经济快速复苏,但仍然难以恢复到正常水平,且在疫情散发的背景下,部分行业需求恢复受到较大限制。邮储银行近期调研显示,小微企业产能利用率仍然不足。产能利用率在90%以上的小微企业占比为66.14%,企业反映疫情反复仍是2021年制约企业发展的首要因素。

对于原材料价格上涨带来的供给冲击,由于近期一系列加强能源供应、稳市场价格的政策效果显现,电力供应紧张有所缓解,部分原材料价格回落。2021年12月PMI数据表明,主要原材料购进价格指数和出厂价格指数分别为48.1%和45.5%,低于上月4.8和3.4个百分点,连续两月回落,均降至2020年5月份以来低点。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对生产的制约正逐步减小,企业成本压力有所缓解。小微企业运行指数的成本指数已连续三月上升。

比较大的问题是小微企业预期转弱,各行业和各区域扩张指数和信心指数大都有所下降。长期的需求不足影响企业未来预期,而企业减少投资和雇佣可能将会在未来形成实际衰退。

此外,小微企业应收账款问题仍然存在。本月小微指数的风险指数与上月持平,流动资金周转和回款周期在大多数行业没有发生积极变化。邮储银行调查显示,当前85.90%的小微企业存在应收账款,19.32%的小微企业表示2021年应收账款账期延长,大企业拖欠小微企业资金现象仍然广泛存在。当小微企业需求不足时,应收账款问题容易出现,尤其是面对具有市场优势的大企业时这种现象更严重。2020年7月国务院出台《保障中小企业款项支付条例》后,机关、事业单位和国企拖欠账款问题有所缓解,但民营大企业拖欠中小微企业账款问题改善有限。

从以上分析看,需求不足仍然是限制小微企业经营的最重要因素,并由此衍生应收账款风险及预期下行。虽然我国居民储蓄率较高,疫情带来的收入冲击短期影响不致过大,但需求不足时间过长会带来恶性循环效应。从长期看,创新是解决发展的根本问题,邮储银行调研也显示,增加创新投入是小微企业2022年重要发展计划,但在短期很难产生效果。因此,短期内亟需政策打通堵点,促进需求复苏,并针对性解决供给、应收账款以及预期转弱问题。

对于需求问题,建议在推进疫苗接种、大数据助力疫情防控的背景下,适当放宽对人口流动的限制。同时,适当放缓对部分行业的管控,使经济逐步实现平稳过渡。

对于供给问题,建议科学有序实现双碳目标,在清洁能源技术大力发展后再推进相关传统能源管控,以确保短期内成本可控和电力供应充足。

对于应收账款问题,在增加市场资金流动外,还应针对大企业拖欠问题采取相应对策。在2021年12月30日工信部出台《保障中小企业款项支付投诉处理暂行办法》的基础上,建议在应收账款发生环节,用《反垄断法》对大企业以应收账款形式向中小微企业采购进行适当限制。

对于预期转弱问题,应在促进需求的同时,继续加强预期管理,延续针对小微企业的减税降费和结构性货币政策,增强企业生产和居民消费信心。

(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国家中小企业研究院副院长、经济学院教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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